那本离婚证是她彻底斩断过去的凭证,她知道这是场鸿门宴,但她不得不去。
月底到了,周家老宅灯火通明得刺眼。
江挽月走进客厅时,长桌已坐满。
周父周母端坐主位两侧,程烟烟紧挨周母,手搭在微隆的小腹上。
周自隽坐在父亲右手边,目光垂落在茶杯里浮沉的茶叶上,自始至终没抬头看她。
“来了。”周父放下茶杯,声音平淡得不带情绪,“有些话,得当着祖宗的面说清楚。”
周父看向要起身跟过来的周自隽,声音冷厉:
“自隽,你留在外面。”
周自隽愣了愣,重新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。
两个身材壮实的男佣无声上前,一左一右站在江挽月身侧。
祠堂里烛火幽暗,檀香味混着陈年木料的气味,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“跪下。”周父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。
“江挽月,你嫁进周家三年,一未给周家开枝散叶,二不能容人,善妒成性。今日在祖宗面前,你好好忏悔,诚心接纳烟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程烟烟护着肚子往前挪了半步,声音带着哭腔:
“伯父伯母,你们别怪挽月姐,是我不好,我不该怀了自隽的孩子。我可以不要名分,只要能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,我什么都愿意......”
“你听听!”周母指着江挽月,声音陡然拔高,“人家烟烟多懂事!你再看看你!从你进门第一天我就不喜欢,怪病一堆,规矩都不懂!要不是自隽当年非要娶你......”
江挽月的声音很轻,却在寂静的祠堂里清晰无比。
“我今天来只是为了了断,凭什么跪?我没做错任何事。”
周母脸色骤变:“你说什么?!”
“我说!”江挽月一字一顿,“我、没、错。”
话音未落,她猛地挣开两侧佣人的手,转身将供桌上的东西拂落在地。
木牌四散飞溅,香灰漫天扬起。
“你疯了!”周父暴喝。
江挽月提着香炉,转身看向他们,脸上还沾着灰,眼神却冷静得可怕:
“这样道歉,够诚意了吗?满意了吗?”
不等他们回答,她再次转身,用尽全身力气,将香炉砸向正中那列最高、最庄严的祖宗主牌位。
“轰隆!”
更大的碎裂声!主牌位四分五裂,烛台倾倒,火星溅上帷幔,火苗倏地窜起!
程烟烟吓得惊叫后退:“快,快带我出去!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