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高三毕业旅行,度假区发生泥石流。
同学们纷纷被家长接走,姐姐在外地出差鞭长莫及。
倾泻而下的泥沙瞬间淹没了酒店。
我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,默默等待死神的降临。
陈欣怡却不管不顾逆流而上,徒手从天亮挖到天黑。
“延秋,别怕,我在!”
她背着我走了一夜路。
直到将我送进医院,我才发觉她走丢了两只鞋。
脚上布满纵横交错、泡得发白的伤口。
素来爱臭美的美甲,从根部断裂,血肉模糊。
“傻瓜,哭什么,只要你没事,我就算残了都值得!”
那一刻,春风十里不及她眼中的笑意。
除夕那晚,我们仨正在包饺子,一身狼狈的沈钰找上门。
他是老家邻居的儿子,家里破产,被债主追得东躲西藏。
因为感念他家曾给的一碗热粥,善良的姐姐毫不犹豫承担了所有。
她辞去稳定体面的工作下海经商,喝到胃出血,生死边缘走了好几趟。
两年时间,姐姐瘦了三十斤,帮沈钰还清了所有欠债,也赢得他的倾心。
我们举杯庆祝,发誓要相亲相爱一辈子,永不分开。
怔愣的时候,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房门打开,沈钰和陈欣怡突兀地站在那里。
我忘了,当初我们各有一把这里的钥匙。
“听欣怡说你回来了,我们就猜你肯定在这里。”
“你说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,好去接你。”
他上前想拍我的肩膀,被我避开。
“这儿哪能住人,跟我们回去吧,保姆阿姨请假,刚好空出个房间。”
我垂眸,家里那位的家就在本市。
我只是回来看看姐姐,晚些时候要去见素未谋面的丈母娘。"